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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好像一瞬间固化成石，变成一个没有生命的容器，盛着黑色的恐惧溶液。
祝曲泱跑去把滚远的灯筒捡回来，他头发上、脸上都挂着脏污的血渍，看着东方满脸焦急。
黑蛇勒得越来越紧，东方的小脸已经有些发紫，嘴唇泛着青白，但表情仍然是木然而恍惚的，身体一动不动。
“小老板！你到底怎么了？！快回答我啊！”
“小老板！”
祝曲泱试图把黑蛇从东方脖子上拽下来，但他一动黑蛇就勒得更紧，东方的喉骨发出一阵“咔哒咔哒”的响声，濒临碎裂。
再这样下去，东方的脖子被勒断就在顷刻之间。
祝曲泱眼圈发红，他把灯筒叼在嘴里，将手伸进东方外套里，快速摸了一圈，在东方裤腰后侧他摸到了刀柄。
只见他疾速地反手一提，寒光乍闪，蛇身瞬间断成两截，爆出大量的黑血。
“嗯…”祝曲泱短促地闷哼一声。
就在他斩断黑蛇的时候，蛇头一口咬在他的右臂上。
尖牙瞬间对穿了手臂，半截沉重的蛇身挂在伤口上，几乎把祝曲泱的手臂撕断。
祝曲泱紧掐伤口上部缓缓蹲下，他的伤口上还挂着半截蛇躯，无时不刻在把伤口越扯越大，疼痛尖锐剧烈，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淌，他浑身颤抖，几乎咬不住灯筒。
忽然他觉得眼前一花，是东方蹲下来。
少年恢复了正常的神情，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，几刀将蛇躯拆解，几块尚且神经抽搐的死肉摔在地上，发出“啪唧”、“啪唧”的泥声。
只剩四根尖牙还嵌在肉里。
东方把祝曲泱疼得快要叼不住的灯筒取下来，咬在自己牙间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“忍一忍…”
祝曲泱含泪点头。大帅哥可怜兮兮的，脸色雪白，眼圈发红，还淋了一脸不知道哪飘来的血。
蛇牙两长两短，长的有食指长，已经咬出贯穿伤，皮肉翻卷，鲜血直冒，如果拔牙，出血会更加严重。
“抱歉…”东方歉疚地低声说，“……我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。”
祝曲泱脸色苍白，额头抵住东方的肩膀，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，“你没事就好……”
“可能我脑子也有问题。”东方咬了咬嘴唇。
“怎么会，我家小老板明明那么聪明。”祝曲泱抬起没受伤的左臂，摸了摸东方的头发。
他们的头发上黏得都是血，不知是人血还是兽血，粘连拉丝，又很臭。
血雨还在簌簌而下，眼前一片血雾茫茫……没有比这里更糟糕的地方，祝曲泱的胳膊里还插着四根牙齿。
“我要马上带你出去。”把手电筒从嘴边拿下来，东方从闷痛的胸腔里压出一口恶气，猛地站了起来。
“你还记得刚刚铃响了几声吗？”祝曲泱坐在地方，虚弱却镇定。
东方脸色一白，“三声。”
“三声不会只来一条蛇。”
“妈的。”东方狠狠咬牙，他现在怒火中烧，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个装神弄鬼的地方。
“别着急，我刚刚捡手电的时候，摸到了玻璃板一样的东西。”祝曲泱继续说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东方又蹲下身，皱起眉头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，那是一块单向玻璃……”祝曲泱仍在微笑，他伸手又去揉东方的头发，像是痴迷于爱抚乖顺的猫儿。
“单向玻璃…也就是说，有人在外面看着咱们！”东方差点把牙咬碎在嘴里。
祝曲泱带着赞许的神情点了点头，他抬起下巴，声音不大，却很有力度，掷地有声，“亲爱的水晶女王，霜花城城主，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？”
“直播我这出真人秀，你能赚多少钱，不考虑分我一部分吗？”
半分钟之后，头起一串女性的笑声，她笑了很久才停下来，片刻之后，一个冰冷却极其悦耳的声音传来——
“祝曲泱，难道我的游戏不好玩吗？”她的声音非常好听，如果女神能言人语，也不过是这把冰珠落银盘般的嗓音。
“一点都不好玩。”祝曲泱语气淡淡地说。
他的声音刚落地，房间内忽然白光乍亮，在黑暗中呆久了猛然见光，两人都骤盲了几秒钟，才渐渐恢复视觉。
他们同时看到就在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黑玻璃。
下一秒，这块玻璃上出现了一排字图——
最是一行字，“作为神，请给予凡人恐惧和死亡。”
再往下看，从高到低一排打赏金额，每一个金额都对应着一个项目，便是之前他们经历过的：“怪尸机器人”、“惊悚血雨”和“长獠牙黑蛇”。
原来之前时不时响起的铃铛声便是加码，折磨活人的加码。
这，是实打实的、残害活人的真人秀。
有的人死了，但没有